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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小说才是现实主义的大本营

时间:2015-07-08   作者:丛二  【转载】   来自于:北京青年报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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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里的网络文学书架(图片来源于网络)

 

    至少在这些足够丰富的细节中得以窥见这个剧烈变化的大时代的真实点滴,在这里你看到是跟社会新闻同样真实的当下。

    我们常常为小说如何处理复杂的当下经验而焦虑,哪怕小说艺术已经距离讲故事讲教化的古老传统足够遥远。与时代维持足够的贴身性未必好,但我们对这种文学的反馈、对当下世界的激动人心的创造与摹写,总抱有期待。这种稀缺性,或许可以“求诸野”——在YY小说的浑水汪洋中做一番小小的对现实主义传统的寻觅。

    即时写作、付费阅读的商业模式,让网络小说的竞争变得直接而残酷,作者们根本没条件玩实验主义——意识流卖成畅销书的例子一百年来只有一本《尤利西斯》吧?老老实实讲故事成为对网络作者们最基础的要求。抛开设定的种种奇葩、奇幻色彩来看,网络小说才是现实主义手法的大本营,尤其以都市类题材更能直面时代。愿意与当下进行赤膊搏斗、运用现实主义传统投射出人间喜剧式的社会风俗,沙里淘金,也算有几部可以谈的作品。

    比如奇文《官仙》,可以说就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小说。5年千余万字,它以一个荒诞的仙人重生入官场锻炼情商的设定开始,敷衍出一部现代YY版的《官场现形记》。仙人陈太忠每天勤奋地做政绩、铲事、顺道打脸、收小弟、收女人。种种夸张而散淡的情节,虽然充斥着可怕的两性混乱关系以及荒谬的超能力解决方案,但铺陈开来,就是中国当下基层社会那庞杂的、充满不可言说的潜规则的组织结构与人情关系。中国的官场小说向来虚浮,不乏想象缺细节,而《官仙》里最不缺的就是细节。作者陈风笑自陈此文为“世情文”,或许是个更好的指向。

    或许也可以说,中国的官场文学,重点从来不是政治学,人情社会学才是主课。这种人情社会的复杂性同样也反映在另一个领域:罪案小说。

    中国近年来写罪案最好的小说,是纯文学作家阿乙的《下面,我该干些什么》和网络写手常书欣的《余罪》。前者是通过罪案写人的虚无,而后者颇有英雄主义的味道,但冲突的人生却抹上了一缕虚无主义的味道。有趣的是,《余罪》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美国罪案大师雷蒙德·钱德勒那句话:“我猜我们都是上帝眼中的罪人。”而钱德勒塑造的硬汉派侦探马洛,全世界都知道那是个颓废派。

    或许罪案的边界永远太模糊,让人不知道把脚放在哪里。警官余罪,想当个混吃等死的小片警,却阴差阳错成为刑侦特警。小说的罪案推理部分,表现出极高的本格推理的逻辑性,如灭门案是犯罪心理分析的典型小品,偷牛案、偷车案等则是包袱不断的连环套,但更动人的部分在类似社会派推理的动机与背景解剖,尤其是对余罪本人的反英雄形象的塑造——这是一个“当不好罪犯的学生不是好警察”的故事,与《官仙》里陈太忠的“五毒书记”差相仿佛。种种像作案一样的破案手法,既是天赋,也是无奈:没有门,只好在墙上破开一个洞。洞旁边同样是中国式人情社会的现实。

    闲话一句,有趣的是,上述两位作者陈风笑与常书欣,同样都是山西人。联想到当代同在山西成长的科幻大家刘慈欣和导演贾樟柯,他们共同拥有的对现实社会的深刻体认,怕并不是巧合。

    当然,网络小说的通俗性追求,或者说对阅读快感的天然诉求,“爽文”尤其成为都市文类最普遍的标签,快感补偿自然削弱了崇高与微妙,网络写作的粗糙也不可避免。但记得文学评论家李敬泽曾写过《人民文学》编辑部内部对小说的讨论标准:“如果写过去写到90分、100分是好,那么写现在能写到70分、80分已经是好。”至少在这些足够丰富的细节中得以窥见这个剧烈变化的大时代的真实点滴,在这里你看到是跟社会新闻同样真实的当下。哪怕是白描式的外在世界记录,也多少折射出内在世界的真实,包括悲伤、虚无、爱、权力者、被侮辱的被损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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